学工部 万顺国
我生长在鄂湘赣三省交界的山沟里,考入轻院,结束了我20年“头顶一线天,脚踏在小溪边”的生活。
从火车站坐着学校的接站车来到桐柏路40号,热闹的气氛超过了我的想象,接待我的,有三位学兄学姐,更难得的还是湖北老乡,没一会办好了所有手续,把我送到了宿舍。
送我的家人带我转转校园,校园不大,共有三橦楼,一个并不标准的标准篮球场,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不到半个小时全转完了,听说是一个工厂改建的,整个面积大概有二十多亩。校园西临桐柏路,有一个门,大家都叫“西门”,南临伊河路,有一个门,大家都叫“南门”,西门进来就是我们的宿舍楼,大家都叫“西楼”,另一橦楼在南门,大家都叫“南楼”,第三栋楼大家都叫“教学楼”,图书馆、卫生所在一楼,二、三楼是教室和老师们办公的地方。西楼是老建筑,听说是原苏联援建的,共三层,房间地板都是双层木板,南楼很现代,有单独洗簌间,所以西楼就是男生宿舍(一楼住着单身的年轻老师),女生都住南楼,多余的一层也住着一帮幸运的男生。西楼旁是学生食堂,由一个车间改造,出食堂门就是篮球场,小花园紧临球场。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幸好各楼之间都在一百米之内,父亲返家时对我说:”蛮好,挺近“。
报到第二天,宿舍同学到齐了,一共八人,两个安徽的、一个浙江的、两个江苏的、两个湖北的、一个湖南的,大家分享着家乡的特产与各地的风土人情,很快就熟悉了,大家来自五湖四海,系里举行了各种各样的活动,日子比我想象的好过多了,校园小,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班、一个年级的同学也就熟悉起来,一学期下来,整个系三百多名同学都认得差不多了。
西楼很有特色,除了走廊与墙壁,其他全部是实木。出于安全考虑,学校为每个宿舍配了一根拔河绳,一头系在屋里的暖气管上,万一起火,我们可以从窗户顺着绳子爬到外面的桐柏路上,三年里,没出现一次事故,但那根绳子发挥了很大的功能,不想走路,顺着绳子就到桐柏路上买东西去了,不想提东西,往绳子上一系,就拉到了宿舍。食堂很小,宿舍很近,我们一日三餐都在宿舍完成,这就把楼里的老鼠照顾好了,肥硕且多,都住在房间双层木地板的夹层里,冬暖夏凉,有事没事就出来溜达,特别是没人走动的时候就更放肆了,我们宿舍有个胖子特别爱睡觉,在我印象中,他只作了三件事:上课、吃饭、躺床上,有天中午,他正睡得香,我们突然发现有只老鼠爬到他床上了,大家大声叫喊:“胖子胖子,老鼠 “,他迷迷糊糊半睁眼,嘟啷一句:”管它呢“,老鼠受到惊吓,快速从他脸上爬过。
桐柏路40号的日子很惬意,早上学校要求跑步,起床后到南门领卡,然后交到西门,一圈几百米,锻炼不是目的,让你早点起床才是初衷,同学们很早就到了教室,没什么事,就只好学习;老师教学很严谨,每周四的教研活动雷打不动,讨论还很激烈,隔着几道门还能听见;每每期末,大家都行色匆匆,“四大名捕“的威名压得同学们有点透不过气。
南门对面是学校的家属院,晚饭后,老师们会带着家人来校园,日子一久,我们与老师家人也都熟悉了,特别是那帮孩子,都成了忘年交,个别调皮的,到现在还捣蛋,老远见了就喊:“万叔叔(升调),来来来,再驼我一次”,虽然个子比我高出一大截、体重几乎是我的两倍,但还是被我扛了起来,尽管已多次声明:“你就使劲长吧,个子超过我了就不跟你玩了“,但这界限怎么划,总也划不清。
桐柏路40号只有两个季节:春季与秋季。每年9月,新生来校,春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每年6月,毕业生离校,整个校园都是师生对即将完成学业学子们的祝福,到处都是师兄师姐对学弟学妹的叮咛。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过去了21年,我没有再去过一次,因为桐柏路40号已完整装入了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