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12-31
本文根据天津大学卓越教授、马寅初经济学院创院院长张中祥在第七届“中国百所大学经济学院院长论坛”“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圆桌论坛发言进一步完善整理而成。这也是张中祥连续七次参加“中国百所大学经济学院院长论坛”并在圆桌论坛发言。
张中祥 天津大学卓越教授、马寅初经济学院创院院长,国家能源、环境和产业经济研究院院长
国家高度重视原始创新和关键技术上受制于人的“卡脖子”问题,通过顶层设计、集聚资源,举全国之力解决面临的这些迫切问题。但从长远角度解决创新动力特别是基础研究动力不足是根本。新型举国体制有助于解决一部分赶超型创新,还是解决不了原始创新缺乏、基础研究不足问题。在技术迭代快、合作高度市场化、对成本非常敏感、用户满意程度要求高、选择机会多的技术和产品上,举国体制可能具有一定局限性,预期效果存在非常大的不确定性。
基础研究资金的投入和分配也很关键。国家不仅仅是要大力投入科研资金,尤其是基础研究的资金,同时更重要的是要有效利用这些科研资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大量增加自由探索的青年项目和面上项目就是有效利用科研资金的途径。
通过兴趣申报的青年项目和面上项目,是最有可能百花齐放、遍地开花的,更是最有可能出现原创成果的。同时,这些项目也是锻炼、培养、提高学者,尤其是年轻学者科研素质和学术水平的有效途径。这些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支持创新探索研究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其项目评审专业公平,积累了不错的口碑。
但也有改进之处。国家自科基金青年项目申报的年龄限制就是其中之一。
国家自科基金青年项目申报规定,申请当年1月1日男性未满35周岁,女性未满40周岁。这个年龄限制,使众多年轻学者过早丧失了申报青年项目的资格。
这个35岁的年龄限制太过苛刻。
按照国内18岁上大学,硕博连读5年这种几乎就是国内时间最短获得博士学位来算,博士毕业也要27岁了。按照硕士2-3年、博士4年或更长这种更普遍的博士培养时间算,博士毕业快30岁了。
有些年轻学者可能获得博士还晚;有些获得博士后想开展不同于博士期间的工作需要时间积累;博士毕业初为人师需要投入大量时间进行教学工作;有些从业界或其他部门返回高校重新开启科研工作需要时间积累;有些从国外回来的学者需要时间适应国内的科研环境和通过中文写作与项目申报、甚至许多年龄上已不能再申请青年项目;有些海外的优秀学子本想回国,但年龄上已不能申请青年项目,有些可能就走申请海外优青的途径,但这种名额有限,入选的毕竟是少数,就因为不能申请青年项目,让众多本有意早早回国服务的年轻学者继续留在海外,而发达国家这些年一直加大力度吸引高技能人才,而这些年轻学者在还可以选择回国还是继续留在海外是因为不能申请青年项目没有回国,在海外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后,因为中外不同的教育体制,孩子入读小学后的父母就很难再回国了。
另外,如同不少小朋友晚熟,社会上有众多大器晚成的,在世俗评价体系下,这部分人并没有在正常年龄段取得这个年龄段预期的成果。我们也要给这部分年轻学者机会,他们中就要可能不少是大器晚成的。
依据现有的规则,一旦获批主持青年项目就不能再申请青年项目。有些年轻学者在博士后期间获批青年项目,出站后在新岗位考核就要求获批面上项目,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有些获批主持青年项目的年轻学者,做完后感觉积累还不够,有些在研究过程中,有了新的想法但还不足以申请面上项目,也还需要青年项目继续探索积累。
如果没有青年项目的锻炼和积累,很难申请到面上项目,非常不利于年轻学者的成长,不能发挥这部分科研生力军潜能对国家也是一种严重损失。
而且,现在许多单位都把获批青年项目作为考核指标,甚至是不可或缺的指标。不管这样做是否合理,作为弱势群体的年轻学者只能接受。
资助基础科学研究,就如同风投,如何投、投什么面临的风险大,但回报高。面临风险,面临不确定性,还是要给更多年轻学者机会。当然,也不能无限制延长,否则与青年项目名称不符,增加国家基金委项目评审的工作量,也进一步增加项目申请难度,对更年轻的学者不公平。
综合考虑,建议:
1) 已超过青年项目年龄申报限制但从没获得过青年项目资助和从没申请过青年项目的年轻学者,应允许再申请3次;
2) 已超龄或已获批主持青年项目但还需要积累以便更高质量申请面上项目的年轻学者,应允许再申请2次青年项目。
青年人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年轻学者是国家发展和科技创新的生力军。全社会要关心他们的身心健康与成长。好的制度和规则的立脚点不是惩治,而是激励支持以更有利于他们的发展。国家自科基金青年项目申报的年龄限制,如能避免一刀切,综合考虑年龄和申报次数,采取富有弹性、人性化的处理,是对现有制度规则的优化,进一步体现了关心爱护年轻学者,是一件利国利年轻学者、功德无量的事。
报道网站:搜狐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