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团 毛媛 摄
新闻网讯(记者团 见习记者 肖姿)12月14日晚上七点,第2155期人文讲座“诗歌鉴赏与写作”在东九教学楼C103举行,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的陶文鹏教授就自己对新旧诗歌创作的理解与在场师生作了分享。
“在任何时代,诗歌都应该是大学的魂魄所在,热爱诗歌不受任何外来条件的拘牵。因痴迷诗歌而获得敏感的心灵、浪漫的气质、好奇心与想象力,从中探寻语言的精妙与人生的奥秘,都是大学生值得珍惜的体验。”
诗歌是“最高文学形式”
何为“诗歌”?诗歌是最精炼集中、最具韵律感以用来表达生活的文学。诗歌以它精炼的语言以及自身的音乐性在众多文学形式中有独特而突出的地位。其抒情达意,或简明扼要,或意味深长,都蕴含特殊的文学价值。且诗歌虽讲求复杂技巧,但情之所至时可以情动人而不工于技巧,随感而写、从心而作。因此将诗歌称为“最高的文学形式”。
陶文鹏将同为抒情体的散文与诗歌相比:如果把生活的素材看作大米,散文是白米饭,多以平铺的手法传递悠长的意味,以现实生活为本源进行深意的挖掘;诗歌则是一杯酒,可纪实亦可虚构,更有升华练达之感。
“二十斤大米如果煮成米饭也是二十斤米饭,本质没有一点改变;如果用来酿酒竟酿不出一斤来,但越放越香,特别是好酒,这是诗的独特魅力所在。”
诗歌的跳跃性让其本身与其他文体划分了界限。陶文鹏借用余光中的观点,将诗歌比作象棋里的棋子:“诗歌好比马,可以斜驰捷径;也是炮,越山而来。”
诗歌能够在文学界站稳脚跟,更是在于它仅次于音乐的打动人心的力量:诗人臧克家的名作《三代人》,以三句之长的篇幅就写出了中国农民生生世世与土地相依为命的情感以及农民本性中的朴实;五年级的乡村女孩写下《一碗油盐饭》,短短六行,不仅向读诗的人传递了母女之间相互依存的真情温暖,却也反映了社会底层生活艰难困苦的一面。言简而意无穷,正是诗歌的奥秘所在。在陶文鹏看来,平易化的文体,有时不需要太多技巧润色,主要依靠真情实感为基点。“若读了一首有情的诗,看了想笑,听了却更想哭。”
简读“新”与“旧”
“新诗旧诗我都爱,我是一个两面派。”陶文鹏幽默地称诗歌是一个矛盾的辩证体,他对两者有怎样的特点、该如何进行写作作了详细的解读。
旧式格律诗主要注重形式美,将汉字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具有均齐美、音乐美、节奏美、对称美和简洁美的特点。陶文鹏以王安石晚年所作诗句“含风鸭绿鳞鳞起,弄日鹅黄袅袅垂”为例,详细分析了其中用字之精妙、对仗之工巧:“鸭绿”于“鹅黄”,即春水对杨柳;“袅袅”对“鳞鳞”,叠音亦含有飞鸟游鱼的意象于其中。“汉字是其所运用在诗歌中的美,是外国语言字母无法做到的。”陶文鹏说。
在分析对格律诗的深入挖掘与赏析时,陶文鹏指出,要抓住诗歌的四要素情、景、事、理进行分析。以情为核心,通过意象绘制意境以传情,是写作的第一要义。旧体诗常见的手法如类比、夸张、幻想、感觉(想象)等,想要求索其中的内涵,务必要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用自然的感觉体悟诗句。
新诗在内容、形式与结构等方面都有深刻的变革与创新。其写作笔法更为开阔自由,多白话创作;诗歌内部讲求构思,力求突破平仄的限制。陶文鹏认为新诗写作的“第一把手”是诗人艾青,如其代表作品《我爱这土地》,诗歌本身没有韵律,不能同旧诗一样被作成唱词,却重在抒发感情,直接而浓烈。另有余光中《寻李白》中妇孺皆知的名句“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没有字数的框架阻隔,每一字都是绝无仅有的措辞。
对热衷写新诗的同学,陶文鹏建议,写一首好的新诗,首要是选取独到、新颖的视角,在整体的构思上用心,而不拘泥于辞藻的运用。此外,应避免废话派的诗风,写有意义有价值的诗作。
陶文鹏提到,现当代大学生写诗,大多只注重形式而不讲内容,注重精巧押韵却有失深意。诗歌创作应该深入浅出、抹去娇柔,切忌生僻滥造、求其表而略其内。不追求“古色古香”,而要把诗写活,写成“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