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溪河治污2期开工附中附小将搬迁
早在2004年,我校就携手武汉市政府,启动了对湖溪河的综合治理工程。四年过去了,湖溪河却依然浊泪涟涟。用采访中刘师傅的话说,“湖溪河越治理越污染”。
前不久,编者又收到一位素不相识、即将毕业离校的大四本科生的电子邮件。“以前曾经报道过的东校区‘湖溪河’治理的问题,也曾经由学校和市政府出大笔资金进行治理,为什么工程结束到现在经过了一年多,还是刺鼻的污水?作为学生的媒体,希望记者团能多关注我们学生身边的事情。”
适逢新学期记者团特别报道小组成立,于是“湖溪河”选题再次成为记者团关注的焦点。记者团学生记者深入第一线,经过四周走访、调查,反复求证,并三易其稿,终于写成湖溪河稿件。
敬请关注《喻园锐点》第一期:哭泣的湖溪河,浊泪涟涟中何去何从?
湖溪河在我校东校区走势
湖溪河河内污染
2008年4月8日早晨10点半,湖溪三桥处,建规学院城市规划班06级的20多名同学正围坐在老师周围,手中的画笔在平白的画板上勾勒出前方大杨树的轮廓。现实与画布中间,“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那就是条臭水沟!”
可是……
解放前,这条河就有了,河水清澈见底,遍插稻秧,鱼儿在水里自由繁衍。平静祥和的生活一直伴随着这里的人们,直到1982年。
1982年,经国务院批准恢复重建的武汉城建学院(原中南建筑工程学校)正式迁入今天的华中科大东校区。而湖溪河正好流经这里。
随着城建学院的迁入,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湖溪河周边的土地开发方兴未艾,高新科技园、一幢幢别墅小区、各种工厂在这片昔日田园上建立起来,成为社会富足的象征。
26年了,河的两边,建设的轰隆声一直没有停止。
26年了,河的躯体,污染的来袭也一直没有停歇。
当昔日的母亲河,不再泛起涟漪、浊臭如漆时,水何堪以为水?水何堪以为美?
80年代:人与河的“蜜月”
83岁高龄的姜师傅是武汉市鼓风机厂的老职工。1958年,伴随着新中国复兴工业的潮涌,武汉市鼓风机厂在今天的东湖新技术开发区藏龙岛科技园内矗立起来。
后来退休了,“闷得慌,我就到城建学院3栋学生公寓做起了楼管。”
他指着对面的东校区操场,告诉记者他做楼管时,那里还种的全是水稻,附近也都是农村、民房,“学生不多嘛”,湖溪河基本上没有污染。
“青鱼、鲢鱼、鲫鱼……那时湖溪河里是有很多鱼的。”20多年过去了,细数起当年自己钓鱼的收获时,姜老脸上漾着微笑。楼管是辛苦的职业,为了犒劳一下自己,每当周末,天刚刚蒙亮,姜老便会拖着鱼竿来到湖溪河旁钓鱼。
在搬来的小板凳上,映着旭日的东升,坐下;衬着落日的余晖,起身。手里的水桶带着今天的收获,四五条大鱼。“那时的湖溪河,很美。”
93年来到城建学院工作的刘师傅也是如此,“原来吃鱼都不用到市场上去买,直接钓港里的就行。”
他说的港就是湖溪河,确切说,是流经当时城建学院的下游部分,长约1000米左右,宽3米至10米。
下游清澈,还要归功于当时上游的环境。
湖溪河发源于上下毕村,在我校注入喻家湾。现在的文华学院的铁路桥大门处,就是原来湖溪河的真正源头——一块方圆100米左右的小型水库。除了水库,上下毕村当时还有3个水塘,那时城区还没有扩延到那里。村民还是以务农为生。
“原来湖溪河的水很清澈,都能够看见水底的东西。”1991年才来到上下毕村的村民陈师傅说。
今年83岁的村民毕朝中年轻时与姜师傅有着同样的爱好,那就是在湖溪河边钓上一天的鱼。毕老告诉记者,“那时水很清澈,钓鱼也是一种乐趣。”就连后来移居上下毕村的陈师傅也能在河里钓上青鱼、甲鱼。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年清澈的湖溪河也养育着沿河而居的人们。据公管0304班吕超的《拯救韵苑母亲河》调查报告显示,“村民们傍河而生,常年以此河水及其两边的井水作为主要水源。”
湖溪河从这里流入我校
湖溪河一桥被污染的水面
湖溪三桥水面很多不明漂浮物
湖溪四桥桥墩处的垃圾
90年代:下游被“蚕食”的水体
1988年,与通胀高企相随,湖溪河河段周围的市政建设大有“跑赢CPI”之势: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正式成立,以长飞公司为代表的高新公司开始相继落户开发区。学府家园、华城花园等住宅区也纷纷落成。曾经草长莺飞的河段旁,多了几分嘈杂的人声。
现任职于武汉水务集团公司的城建学院学生袁哲,1996年进入我校环境工程系求读时,就发现湖溪河的水有些脏兮兮的了,“虽然没有臭味,但也谈不上干净。”
当袁哲身穿学士服欢庆毕业时,东校区的第一批教职工住宅区(今天的东小门附近)正式建成,下游的生活污水更多了。
在千禧年到来之前,全国的高等教育界也掀起了巨变。1999年,意图变精英教育为大众教育的大学扩招开始;2000年,大学合并之风席卷华夏学府。我校也没有错过那股风头,原华中理工大学、同济医科大学、武汉城建学院并为华中科技大学,科技部管理学院后来也并入其中。
城建学院变成了我校的东校区。
湖溪河经过东校区澡堂
韵苑食堂的污水
韵苑澡堂的排污口
透过韵苑27栋的铁栏杆,依稀可见混浊的河水
扩招后,每年8000左右的招生规模让校方继续征地。2003年,韵苑公寓群建成。24栋韵苑宿舍相继有学生入住,加上以前4栋城建改建公寓和东校区教职工住宅区,湖溪河开始承担数倍于10年前的生活污水。韵苑食堂、东园食堂、学一食堂、学二食堂、百盛园,5家学生食堂也在不停地排放污水。
仅在我校东校区,湖溪河每天就要承担150-200吨的生活污水。这还不包括来自上游的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
尽管河段不停地有污水汇入,但源头因为水库的存在,仍然保持着河水自净功能。下游的污水开始混浊水体时,上游上下毕村的村民们仍然享受着湖溪河的惠泽,依然打鱼、灌溉、种田。
然而到03年,这一切戛然而止。
湖溪河旁的小池塘,已被垃圾填满2年
“禁倒”警示牌下,颇具讽刺意味的画面
由南至北,污水流入我校和东湖
老村民经过湖溪河边,因为气味表情有些怪异
湖溪河从垃圾堆旁经过
03年后:上游“死了”
为进一步解决高考生源问题,教育部同意高等院校与社会力量合作,开办独立院校。在这种宏观政策背景下,2003年,武汉市美联集团董事长吴文刚出资3000多万与我校合作,在上下毕村南端,兴建华中科技大学文华学院。
为修建文华学院校区,上下毕村的水库、3个水塘被征用,姜老工作过的406仓库也被征用,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农田也没了。
而伴随着一万多名文华在校生群体消费的需求,鳞次栉比的各种大大小小店铺,百变女生,电玩店,烧烤店,火锅城,KTV等在上下毕村兴起。
湖溪河上游的环境,开始不断地恶化。吕超一行2004年实地走访、拍摄DV时发现,村民们以前用过的机井内已经全是黑色的污水了。后来村民们有搬出去的,留下来的也在高地住,留下村子的外延租给外地人。“这里根本不适合人居住!”一年前来到上下毕村小本经营的鄂州籍夏师傅这样告诉记者。
夏师傅带着记者来到村子的西南角,这里横着一条东西向的铁路,与文华学院学生公寓也只有一墙之隔。
只见一条污浊的水流从文华学院的院墙外滚滚流出,在低洼处汇成一潭,水面上漂浮一些腐烂的已经辨别不出种类的垃圾,仿佛给水体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从潭口流出的灰白色的污水,通过一条小渠道顺势下流,若隐若现。
图为湖溪河源头,污水浊浊
源头近处,一滩死水
从文华流出的水,已经黝黑
树影中依稀看见文华学院宿舍楼
文华铁路桥下的密林处的湖溪河源头,不远处铁路涵洞中湖溪河的奔涌听得很清晰
这里就是湖溪河的源头?!
失去了水库的湖溪河变成了死水,文华学院在征完水库,修建排污管道时,只修到了铁路下面涵洞处,便停了下来。
夏师傅来到路边的水道,指着沟里的污水激动地说:“这些污水把这里都污染了。你看!水杉还活着,落叶松都死了。”阳春三月,本是万物复苏、生长旺盛的季节,可这里树木却是另一番景象:笔直的落叶松上耷拉着去年枯黄的树叶,没有一片今年的新叶;地面散落这一些枯枝败叶。杂乱,腐臭,只有生命力极强的三叶杂草镶嵌其间。
“一到夏天,沟里就蚊蝇、臭气熏天。”据夏师傅介绍,夏天时,村口的2个台球帆布大棚里便会因为蚊蝇过多而无人打球。
除了生活污水,湖溪河的上游还面临着垃圾渗滤液的污染。我校环境学院章教授教授告诉记者,渗滤液是由于降水和微生物分解等作用产生的一种成分复杂的高浓度废水,对水体污染很大。
记者在村子的西北头看到,一个不到20平方你的小池塘内堆满了这个村子的生活垃圾,旁边一家废品回收站的女老板摊开双手:“06年后一直都是这样,附近的垃圾都倒在这里。”2006年毕业于我校的顾盛炜去年来到文华学院做辅导员后,就一直被学院南边的垃圾场所焚烧的浓烟所困扰。“说的难听些,其实我们就在吸毒。”
每天,每月,每年,有多少垃圾的渗滤液渗进土壤?而湖溪河的源头就与垃圾场旁边“擦肩而过”。
湖溪河,浊泪涟涟
2001年,我校曾提出建设“园林式校园”的发展目标,位于湖溪河东侧的一片树林本来可以充当园林式校园的有机分子。然而如今,林子中供同学们围坐的石盘已经撤走,只剩空荡荡的4个石凳,旁边不远处是污染最严重的湖溪四桥河段,黑色的水体浊臭,死寂。
2004年,笛箫协会发出通告,不得不在5月将训练地点从那片休闲园林转移。扑鼻的臭味也熏走了晨读的同学,建规学院的刘同学直言不讳:“如果没有这条河,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晨读地点。”临湖而居的东校区教职工更是常年都不敢打开窗户,为免于忍受腥臭和蚊虫袭击,他们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一年四季不开窗,夏天开空调。
“这里的菜也不好种。”在湖溪河流经韵苑澡堂的一个池塘边上,曾在鼓风机厂工作的杨大妈在这里有一块菜地。刚整理完菜地的杨大妈,手上还有很多的泥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池边的一块小型凹进岸边的水域。大妈告诉记者,塘里的水比较脏,他们一般用这里的水浇地。原来,是在这个凹形水域和池塘的联通处,稀疏地生长着一些水草,这些水草可以过滤池塘里的水质,所以,明显地看到凹地里的水比池塘里的水要干净些。
许多同学并不知道自己每天经过韵苑食堂时,桥下流淌的那条河就是“韵苑母亲河”,曾经参与记者团湖溪河报道的顾盛炜当时就并不知情。
当他第一次站在湖溪河边,如此近距离地拍摄“浊泪涟涟”的场景时,眼前浮在水面上的厚厚“棉衣”,令他感到作呕。
恶心的感觉,韵苑的学生都曾感受到,在他们每次中午、下午缓缓经过韵苑食堂前突然掩鼻疾走的刹那,即使食堂飘来的饭香也不能掩盖湖溪河的阵阵恶臭。
他们的不远处,食堂的排污口不停地有生活污水涌出。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诗中作道“春来江水绿如兰”,可湖溪河却泛着一片死寂的黑水,
浊臭如漆。
06年喻家湖排污2期工程施工场景
喻家湖排污工程竣工后的湖溪河水质
好景不长的治理
湖溪河的污染使我校“园林式校园”的美名大打折扣。
2004年,环境学院原工会主席钱晓良在教职工代表大会上提交了《建设校区内河流、池塘水处理系统,首选建设东校区湖溪河水处理示范工程》的提案。当时教代会执委主任李爱珍主席对提案相当重视,经过校长批示后又与相关部门召开座谈会,部署任务。
他还不是学校第一个重视湖溪河污染问题的人。钱晓良提交议案的4年前,学校就已经把湖溪河污染状况正式上报教育部,教育部派人调查后,已计划拨出一笔专项经费来解决这个问题。
据钱晓良回忆,当时教代会的回复是“武汉市政府已经做好规划,虹景泵站已经在建了,湖溪河环境肯定有所改善”。
而当时教代会回复的情况,则与武汉市政府2002年启动的东湖截污工程有关。
当时东湖周边共有19个排污口,日排污水22万吨。与湖溪河相连的喻家湖作为其中最大的一个排污口,日均“贡献”约5万吨的污水。当时,武汉市政府郑重承诺:“实施截污后,将开始对东湖进行全面清淤,逐渐恢复其自净能力,遏制水质恶化,让东湖碧水重现。”
“这样一来,学校以为解决了湖溪河的问题。”
2004年7月19日,龙王嘴污水处理厂的虹景泵站已经投产使用。专门负责抽调喻家湖的污水。
2005年7月至11月,武汉市人大曾派专人对武汉市各地水污染进行检查,其中也对我校湖溪河治理提出了意见和建议,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杨向林也表示了对这一地段水污染情况的关注。校领导也在会上承诺按期配合省、市有关部门共同完成喻家湖污水分流工程,为东湖减压。
千呼万唤始出来,顾盛炜终于在2005年11月底的某天发现湖溪河水正逐渐被抽干,巨大的排污管道也横在了河床中。
喻家湖污水分流一期工程由武汉水务建设工程公司负责,于05年底竣工。
接着,由我校建安总公司负责第二期工程,对湖溪三桥到湖溪河入喻家湾口处的污水进行分流。
首先分段抽干湖溪河的水,整治河道,把沉积多年厚达1米多的黑色腐臭污泥清理干净,与此同时,在河的两岸修建堤岸河围栏,堤岸上种树作为防臭去污绿色隔离带。然后修建管道,让污水通过管道而不再是河道流入污水处理站,还每隔一段距离修井吸纳部分污水。所有工作结束后才注入新的河水,并在不同河段建立漂浮垃圾隔离带。
06年10月完工后,治理效果一竿见影。顾念念走在04年为报道湖溪河曾经走过的路上,“甚至看到了彻底治理的希望。”
然而,当看到路边两条长长的横幅“施工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华科大建安总公司愿为美化校园环境作贡献”时,顾盛炜隐隐觉得这是个“形象工程”。
果然,好景不长,武汉市水务局又来函反映我校截污尚未彻底完成,湖溪河水质仍未得到改善,甚至浊臭如故。
在河边种菜的70多岁的刘师傅,看着湖溪河由清变污,也见证了对河水的多次治理。提起这条河,刘老一边抽着烟,一边言辞凿凿地说:“越治理越污染,只治理主河道不治理支流有啥用!”
从湖溪1桥远眺湖溪2桥
湖溪一桥
湖溪二桥
治理,需要多方合作
为了湖溪河治理,学校仅在喻家湖污水分流二期工程中便砸入1500万,还不算学校每月要缴纳的0.8元/吨的排污费。一名环境学院职工为此愤愤不平:“收了排污费还没治理好,钱都到哪去了?”
记者在走访中发现,湖溪河从文华学院、上下毕村发源,到入我校东校区,中间潜伏地下五百米。在东校区东南角,湖溪河进入我校入口处,水质已经浊黑如漆,长时间不流动和厚厚的污泥使水体变成了固体。一块砖头砸下去,砖头躺在了面上。
“之所以说学校下了很大功夫治理这条河,是因为我们亲眼目睹了上游那不堪入目的环境。我们学校担当了一个替罪羊的角色。”吕超痛心地说。
钱晓良认为,在进入我校的水质已经变黑,肯定和上游的污染有关。上面来的生活污水是一部分,湖溪河潜伏地下500米的地上建起的大大小小的公司,可能是极大的污染源。
记者调查了解到,在出东侧门往南不到四百米的创业街、百合路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重工业企业,武汉市红山其劳保五金经营部,武汉力兴(火炬)电源有限公司,中船重工业集团第七O九所研究所印制板厂,广州伟田机电设备有限公司等。“河里的水很可能含重金属等污染物质,要不然不会流进我校前就是黑色的。”钱晓良教授坚定说。
黄炜,校基建与后勤管理处工程二科科长,同样将湖溪河污染难以根治的部分原因归咎于上游的污水:“位于下游的虹景泵站的排污负担太重,根本来不及把污水排走,有时下大雨,管道太窄,大量污水都从井盖边上漫出,直接流进河里,加重了污染。”
武汉市水务局排水处负责人张文春表示,负责抽调湖溪河污水进入龙王嘴污水处理站的虹景泵站目前只启动站内3台机器中的1台,“但已经足够。”
不过,虹景泵站污水管在我校的一段已经被虹景公寓运来的土堆堵住。当记者向武汉水务局反映上述情况时,该局检查处值班人员表示并不知情,承诺安排人员排查。
“要解决我校的污染问题,必须改造市政地下管网,彻底堵住污染源。” 校环保办公室在白云黄鹤BBS后勤版发表公告。其实,如果只在进入我校校区的这一块流域进行治理,只是治标不治本,要真正彻底治理湖溪河的污染问题,还需要上中下游同时入手,各相关部门通力合作。
现在的湖溪河
环卫工人在绿化河滩
湖溪河治理,何去何从?
韵苑母亲河治理,何去何从?
章教授认为:湖溪河是一条“季节性河流”,雨天时它是条雨水河,排泄从各处汇集而来的雨水;晴天时它是条排污河,排泄来自上游的生活污水、工业废水及东校区家属宿舍与部分学生宿舍生活污水。
“武汉气候干燥,一年总共下雨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所以这条河常年扮演的还是纳污河的角色。同时由于大量的污染物沉淀在底部,形成次生底泥。如果长时间的不疏浚,次生底泥会消耗水里的氧气,同时释放污染物,使水质变坏。”
“循环在治理湖溪河污染中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倘若水无法流动,无论怎么整治清理水质仍然得不到改善。”
校环保办公室的胡主任正在和基建处商量治理对策,计划定期对湖溪河清理、疏浚,他们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然而,“即使改造还将需经费千万元以上,这是我们学校不能独立解决的,只有依靠省市政府解决。”校环保办公室在白云黄鹤BBS后勤版发表公告。
依靠省市政府解决,校方就需要向政府反映情况,并提供相关数据。
“找政府理论,需要专业的数据。我们分析湖溪河中物质时,不仅要分析氮、磷含量,还要做一些重金属含量的分析。有机物分析也不能仅仅限于总体的COD、BOD情况。”钱晓良希望学校能设立专项经费,让环境学院的学生在调查分析湖溪河中既提高实践能力,又帮助学校收集相关数据。
喻家湖污水分流工程就是简单的“抽干-换水”模式,钱晓良认为此举不是根本的解决方法,他和章教授对湖溪河治理有共同的理想模式,即建立岸带式人工生态系统,使水体得到循环的净化,“不过代价是非常高的”。
“武汉科技大学有一种小型污水处理设备,造价仅10余万,处理效果很不错。”钱晓良不忘给自己的高造价方案找一个替代方案。
记者手记:
3
月31日
上午,我们一行四人从韵苑27栋出发,沿河走访。这次,我们的身份不再是路人,看到垃圾、污水,闻到恶臭,可以捂鼻走开。我们需要追根溯源,了解到这条河流被污染的真实情况。再脏、再臭,我们也得亲临拍摄。
这条流淌在东校区的河流,很多人都只看到她的冰山一角,当我们沿河走过时,看到这被污染的水体,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在很多被隐藏的角落,远远比我们所看到的要“恐怖”。说它恐怖,是因为有些地方实在很恶心,在韵苑操场那一段,水体表面浮着厚厚的一层不知什么东西,上面还有很多泡泡,让人作呕;百盛园旁边的一段水是黑色的;我们下到东大门的河边,在这里我们不是高高的站在堤上,而是下到下面,脏水离我们只有
一米
的距离,身边尽是垃圾、杂草,还真是有担心一不小心滑倒河里。
在东大门这一段,我们发现,湖溪河在进入我校前就已经被严重污染,学校只是收纳了污水后继续污染。湖溪河从发源到流入我校,中间潜伏地下
500米
,因此,中间这一段我们没法看见。
来到文华学院旁边的上下毕村,据说这里是湖溪河的源头。这里我们采访了很多村民,证实了村头的一条污水沟就是湖溪河的源头,“源清流必洁”,我们看到被污染的湖溪河是必然的。
一天的走访,让我们真实看到这条被灼伤的伤痕累累的河流早已不是河流,就是一条暴露在人们眼前的污水沟。期间,我们走访了大量的居民,还原这条河流的本来面目,“一条港”、“钓鱼”,是这些老居民对这条河最初的记忆,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分头采访了学校和政府的各个部门,希望能得到更多关于这条河治理的资料。越找下去,发现涉及的部门越多,“这就像个无底洞!”许路阳在采访完武汉水利部门的一个负责人后这样说。我们也清楚知道,要治理这条河仅凭学校单方面治理是解决不了的。我们开始有些同情学校,因为很多同学抱怨这校区内流淌着这样一条污水河,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学校的确扮演了替罪羊的角色。我们在下游,承担了大量上游来的各种污水,正如我们所见,湖溪河流入我校以前,就已经被严重污染。但是,由于学校在收集相关证据方面的滞后,等着别人来主动帮我们治理,是不可能的。
温家宝总理曾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振奋人心地提出: “我们的奋斗目标是让人民群众喝上干净的水,呼吸清新的空气,有更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菁菁华中大校园,本是生活治学的好地方,可是韵苑母亲河却在满脸泪痕地低述。如果还不治理,总有一天,她会消失。留在一代代华中大学子记忆当中的,只是一条污浊不堪的臭水沟。
治理刻不容缓。
(记者团特别报道小组 许路阳 奚茜 黄筱 方婷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