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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索里尼“荣誉市民”头衔风波:斯洛文尼亚的愤怒与复杂历史纠葛

新戈里察火车站广场上的斯洛文尼亚与意大利的国界线(图片来源:Daniel Enchev/Flickr)

11月11日,意大利戈里齐亚(Gorizia)议会以19票对11票的结果否决了剥夺贝尼托·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于1924年获得的该市“荣誉市民”头衔的提议。斯洛文尼亚外交部长塔妮娅·法永(Tanja Fajon)对此表示不满,并认为此举不利于斯洛文尼亚边境城市新戈里察(Nova Gorica)和意大利戈里齐亚将共同迎来“2025年欧洲文化之都”这一盛事。新戈里察与戈里齐亚位于欧洲的中南部地区,彼此接壤,有着紧密且复杂的联系。历史上,这一区域经历了多次复杂的领土归属变更。二战前,上述地区处于意大利管辖范围之内。然而二战结束后,戈里齐亚城区依旧留在意大利,是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行政和经济中心,而根据1948年签署的和平条约该地区中有大部分斯洛文尼亚人居住的区域划归南斯拉夫,而后从零开始,不断整合城市功能,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斯洛文尼亚新戈里察。

墨索里尼1883年7月29日出生于意大利王国的普雷达皮奥(现属费利-切塞纳省)。他于1922年至1943年任意大利王国第40任总理,是意大利法西斯党领袖、法西斯独裁者、法西斯主义的创始人,亦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重要人物。1945年4月28日,他在意大利王国的朱利诺·梅泽格拉(现属科莫省)被处决,终年61岁。墨索里尼在1922年通过“向罗马进军”的行动后掌握了意大利的政权。此后,在法西斯当局的宣传和操纵下,许多城镇被要求或主动宣布墨索里尼为荣誉公民,以表示对他的支持和拥护。这一现象反映了当时意大利政治的严重扭曲和民众思想在法西斯宣传下被误导。据斯洛文尼亚晚报(Večer)报道,截至1924年底,墨索里尼已被意大利6694个城市授予“荣誉市民”的头衔。

另一方面,据斯洛文尼亚科佩尔(Koper)档案馆的高级管理员马特耶·穆热尼奇(Matej Muženič)透露,墨索里尼早在1924年被宣布为皮兰(Piran,现属斯洛文尼亚)的“荣誉市民”,并且没有找到任何文件证明这一决定被撤销。这意味着,曾经给众多斯洛文尼亚人带来死亡和痛苦的法西斯独裁者至今仍是皮兰的“荣誉市民”。穆热尼奇指出,授予这一头衔的特殊历史背景和政治环境,彼时斯洛文尼亚现在的部分领土是属于意大利的,在法西斯主义盛行、意大利人口占多数的情况下,向重要的公众人物授予该头衔合乎情理。他表示,当时的决策发起人将授予“荣誉市民”的过程描述为一项全民投票的决定,称其得到了沿海城市所有居民的支持,而且为了进一步支持这一决定,他们提交了一份1923年签署的信件,上面有一些居民代表的签名。但皮兰市市长安德烈·科雷尼卡(Andrej Korenika)表示,墨索里尼并不是皮兰的“荣誉市民”,至少不是他所管理的自1994年成立的皮兰市,因此无法撤销一个不存在的决定。他认为,皮兰只有四位荣誉市民,分别是尼诺·斯皮内利(Nino Spinelli)、波洛娜·森查尔(Polona Senčar)、德拉甘·萨坎(Dragan Sakan)和鲍里斯·波德雷卡(Boris Podrecca)。科雷尼卡市长在接受当地报纸“Delo”采访时说道,我们的文化是多元的、双语种甚至是多语种的,而墨索里尼的思想在他之前就已经随他而消亡了。

反法西斯组织意大利游击队国家联合阵线(ANPI)全国委员会成员纳塔利亚·马里诺表示,由于战争期间丢失了档案,许多意大利市政当局并不知道墨索里尼是它们的“荣誉市民”。一些地方受到禁止取消该项荣誉的法律阻碍,另一些地方政党以历史原因为由,拒绝撤销一个把暴力、军国主义和种族主义作为政权支柱的独裁者的“荣誉市民”头衔;然而,撤销一个颁布种族法律并与纳粹政权结盟导致意大利陷入灾难性战争的独裁者的荣誉,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本身就是对待历史的一种姿态。